PLEASURE OF WARMTH / 04 Feels Like Home

餐桌早已為我們預備妥當,深藍色系桌布上整齊排列著六套餐具,也包括了茶杯和酒杯,只是這裡並不是一所餐廳。在炎熱的五月裡某個平常的星期五,我們一行六人走進一位陌生人的家,準備好好享受一頓愜意的午餐。

本來只有四人大小的桌子,拼合另一張小桌成了一張六人桌,配上了款式不同的兩款椅子。桌子上擺放著以氈酒的瓶子盛載的冷凍康普茶,是主人家自己製作的一種酵母紅茶;菜單書寫在紙上,手寫的潦草字樣叫人沒辦法看個明白(這個正好!)。也包括那個以手帕自行摺疊出來的紙巾套,各式各樣的細節都在提示著我,這裡就是別人的家,而我將在這裡午膳。

「請慢慢吃,你們想坐多久也是可以!」主人家客起地說。

烤茄子是如此軟滑豐滿,混和了芥末和味噌的烤馬鈴薯蓉,薄切白肉嫩滑細緻,還有配上自製芥末和酸菜的手工肉腸,最後是又冰涼又解暑的薄荷西瓜果凍。在細嚐美味之際,暗自佩服主人家對烹飪和飲食文化的鑽研,還特地採用了許多的本地食材,創作出一道又一道的意大利菜餚。正因為用心咀嚼,我們話語不多,笑聲反而此起彼落,是因為聽到同伴在吃得起勁時發出的古怪聲音之後,大家都禁不住相視而笑。

原以為是公式的客套話,想不到原來真的可以,慢慢吃慢慢聊天,沒有要追趕的時間,陽光一直灑落在我們的飯桌,不經不覺已經快要日落,縱然不捨,卻是時候收拾行裝。

「下次,我要多帶一瓶酒來,兩瓶也實在不夠!」

「我明天就想再來了。」

「我天天來!(咆哮)」

「啊!如果今晚我們留在這裡吃,你們覺得可以嗎?」

哈哈,下次吧!
PLEASURE OF WARMTH / 03燒飯團

著名意大利大廚Massimo Bottura把傳統的烤千層麵拆解,做出一道脆感十足的The Crunchy Part Of The Lasagna。「焦脆的部分最可口,小時候我和同桌的小孩們都會一同爭奪那個焦脆的麵角!」大廚回憶說。

而對於在這裡土生土長的我來說,孩童時代最愛吃的焦脆食物,薯片!當然啦,另外有於炒麵裡偶而出現的脆脆麵條,還有就是藏於煲仔飯底下的一大片飯焦海!就算在長大成人之後,喜愛焦脆食物的程度依然不減。就在幾年前,我在一家居酒屋吃到人生的第一個燒飯團,光憑它的兩個焦脆得像煲仔飯飯焦的香口表面,就好吃得連餡料和紫菜都可以通通省回來!

以炭爐烤出來的燒飯團該是最好吃的,但是以鑄鐵鍋煎出來的飯團其實也很不錯!

把已經預先手捏成形的飯團放進塗了牛油的熱鍋,動作請盡量小,以免飯團鬆開。一會之後用鉗子把它反過來再煎一下,之後用掃子在飯團的表面慷慨地塗抹上以味噌和味淋混合成的醬汁,又反過去煎一下,再替另一面抹醬汁,如是者塗抹和煎,等到醬汁乾掉、飯團的底和面也擁有將近燒焦的金黃色後,便可上碟。

一個完美的燒飯團,每一口都有著飯焦和味噌交織而成的濃厚香氣,是隔桌的客人也必定會嗅得到的那個瀰漫程度。煙韌焦脆的外層裡面,是軟熟黏稠的米飯。喜歡的話,可趁熱添加一塊小牛油或灑上荵粒,或是配上幾片醃黃蘿蔔,吃法悉隨專便。

先點前菜小吃,再點一顆燒飯團和一道炸物,成了我的完美居酒屋晚餐流程。
PLEASURE OF WARMTH / 02 玉子燒

「噗,噗,噗,」
「滋滋滋‧‧‧‧‧‧」
「噗,噗!」


玉子燒在平底鍋裡被反起來再著陸的一刻,會富彈性地晃動一下,發出細小的「噗」一聲。經常在家裡做玉子燒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注意到這種好看的畫面?!直到看了全人類都推薦看的《黑心居酒屋》,內裡主角的父親正背對著客人,噗噗噗地煎玉子燒,手勢
駕輕就熟。而那近鏡(正是這畫呀!)捕捉得再好不過,我回帶追著看了該有十多次,那脹卜卜的小蛋卷在鍋子裡翻動著,實在太可愛!

居酒屋廚師手握的正是玉子燒的專用鍋──一個連接著特長木手把的銅製無蓋扁身箱子。由日本匠人打製而成的銅質鍋子,邊縫接駁之間不會過於平整,鍋底亦會留有打銅時產生的燒燙痕跡。此款鍋子亦可稱為模具,正是玉子燒專用鍋的鼻祖,實在不可與百貨公司隨便買得到的那種膠手柄的玉子燒易潔鍋雙提並論。光是想像一下握著木手柄的觸感,已叫人心癢癢!

雖說靠著家用的圓形易潔鍋也能做出美味的蛋卷,可是這種蛋卷形狀歪斜,厚薄不均,是否能還能稱得上真正的玉子燒?(我就知道啊因為我平常也是用那種易潔鍋‧‧‧‧‧‧) 要稱得上「合規格」的玉子燒,每層蛋漿必需厚薄均稱,層層包裹而內裡沒有有縫隙,這就正正是玉子燒專用鍋派上用場的原因,只有靠著箱子狀的鍋盤,做出來的蛋卷也才能變為箱子狀吧。再說就是銅製的鍋盤可以讓蛋漿受熱快速且均勻,而長長的木手柄設計,更讓人可以提著鍋子利用離心力輕易翻動蛋卷,也能以此來控制鍋子與火之間的距離,製作出生熟程度剛好的玉子燒。


幸運的是,在百貨公司裡遍尋不果的銅製的玉子燒專用鍋,竟然在大阪一家專營手製廚具的網上商店裡公開發售,沒猶豫地郵購了呎吋最大的一支──玉子燒,當然是要大口大口的吃唷!
PLEASURE OF WARMTH / 01 味噌湯

「這一碗叫味噌湯,需要先攪拌一下才喝!」

初中時,常常出國的同班老死又剛從日本回來,手信除了有日本零食、花紋和紙和藍染小布袋,還帶來了「喝味噌湯的正確方法」。也懶得去考究,總之直到現在,每次要喝味噌湯之前我也會習慣性地先行攪拌一下。

烹煮味噌湯一點也不難,卻需要一點時間和工夫。把以昆布和鰹魚碎煮成的高湯隔濾之後,按喜好加進不同的食材,豆腐、菇類、白蘿蔔、豬肉或貝類都是常見的味噌湯材料,因為高湯和味噌已經有足夠豐富的鮮味,所以不需要額外加入鹽或其他香料。待食材都煮好後關火,然後慢慢把味噌逐點融進熱湯裡,而我最愛在喝之前灑點幼荵花!

隨後,我也終於有機會到日本旅行,味噌湯似乎常見得可以在每一家食店裡找得到。而味噌湯實在是白飯的好伙伴,可以選擇邊吃飯邊喝湯,也可以把湯直接混進飯裡變成泡飯,若配搭上一兩道涼伴小吃,便是一頓美味的家常便飯。比起刁鑽的山珍佳餚,溫暖平庸的平淡菜式更深得我心。忘記了說唷,味噌湯和清酒也是形影相隨的好拍檔!